2024年3月28日发(作者：12月14日数学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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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回眸
一
代英杰世纪情
——
追忆苏步青先生关怀后学二三事
◎杨达寿
公元２００３年３月１７日１６时４５
分，东方数学苍穹的一颗巨星殒
落了。消息传来，人们顿时沉浸
在无限的悲恸之中……３月１ ９ Ｈ
上午９时，我有幸参加了学校举办
的“功绩不朽，风范永存——浙江
大学师生深切悼念苏步青教授”
座谈会。学校党委张浚生书记悼
念苏老的一席话勾起苏老关怀后
学的鲜为人知的故事。
１９９０年初，我到浙江大学校
友总会办公室和校友联络办公室
主持日常工作后，与苏老有了一
些往来，特别是他对母校的真
情，对竺可桢校长的爱戴与崇
敬，的确是浙江大学后学者们的
楷模。
１９８９年１１月１０日，苏老在浙
江大学专家楼为《浙江大学在遵
义》一书撰写了序言，其中有一
首诗：
寄身破寺复何人？眼底江山
一
片新。
莫道桐油灯影淡，如今放焰
暖生春。
１９９３年１０月，我陪同旅美旅
台校友去贵州寻访，在青岩苏老
曾住过的寺庙中，仿佛看到了苏
老挑灯备课和著书立说的情景，
令人肃然起敬。１９９０年３月７日，
浙江大学举行了竺可桢１ ００周年
诞辰纪念会，我有幸聆听了苏老
充满真情的讲话。３月８日，我随
苏老驱车去上虞竺可桢故居参
观，有幸与苏老合影留念，可惜
摄影师未能将这张珍贵的照片送
我，留下深深的遗憾。
１９９３年底，为纪念竺可桢校
源，也有着很深的感情，经常怀
长逝世２０周年，学校领导让我写
念那段艰难困苦而又富有朝气的
一
本有关竺校长生平业绩的书。
年代。”这就是苏老和浙江大学
我和老校友杨竹亭先生合作，在
的不解情缘。
几个月内写了１ ３万字的《科学家
１９９８年６月，我因编著《浙
竺可桢的故事》。当我们向苏老求
大逸事》之需，又去遵义、湄潭
题封面和请其撰写序言时，他不
寻访。在参观湄潭求是中学时，
顾工作繁忙，欣然允诺并于１ ９９４
又见校牌名是苏老的真迹，顿时
年３月２３日题签了封面和撰写了
使我想起苏老因“脚疾无法出席
序言。在序言里，苏老回忆了抗战
求是中学挂牌仪式为憾”的事
烽烟燃遍半壁江山的苦难岁月，
来。凌姜校长对我说：“苏老题写
并随竺校长西迁办学的动人事迹
校名，使师生常以此事为鞭策，
及其与师生的情谊。苏老在序言
使求是中学教育质量节节攀升。”
里深情地说：“这样的好校长，把
我在湄潭文庙参观时，看到了一
教授当宝贝，我们怎能不感动呢？
本似小３２开本大小的《湄潭吟社
当然，我也把竺先生当作知己，凡
诗存第一辑》。这本１９４３年印行的
是他要我做的事，不管情况怎么
诗词集，是数学家钱宝琮、苏步
困难，我都乐意去做。”多少年来，
青教授倡导并于１９４３年２月２８日
苏老成了推崇竺可桢办学思想、
在湄潭成立的湄江吟社社员的作
弘扬求是精神的典范。
品集。当年，湄江吟社社员有苏
我到校友总会工作后，学校
步青、钱宝琮、江问渔、王季梁、
领导交给我一个组织并参与编写
祝廉先、胡哲敷、张鸿模７人，后
《浙江大学简史》的艰巨任务。经
来又加入了刘淦芝和郑晓沧。这
过校史编写组全体人员近４年的
些酷爱诗词的学者常在工作之余
艰辛笔耕，该书一二卷修改稿完
小聚湄潭茶场，或切磋教义，或
成了。我又写信给苏老，请他作
评论时局，或品茶吟诗。诗词题
序，苏老又欣然同意了。
材无所不及，最多的是吟诵湄江
苏老在《浙江大学简史》的
风光之美和湄茶之香，且忧国忧
序里深情地写道：“我从日本留学
民、愤世嫉俗之情常流于笔端。
回国就在浙江大学任教，直到
读了上述诗词集，就可发现苏老
１ ９５２年院系调整时才离开，前后
不仅是一位著名的数学家，也是
工作了二十多年，担任过教授、系
一
位诗词和写作大家，为后人留
主任、训导长、教务长等职，还有
下宝贵的精神财富。
解放前夕，受离校赴沪避居的竺
从以上我所亲历的一件件
可桢校长的嘱托，和严仁赓先生
小事中，也足以可看出这位德高
等一起临时主持浙大的校务。抚
望重的中国科学院院士、全国政
今忆昔，我和浙大有着很深的渊
协副主席、复旦大学校长对浙江
５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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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回眸 ４ⅣＧ佃砌Ｍ０ｕ
大学比血更浓的真情，也是他对
后学的莫大支持和关爱！
这对联是苏老用心血写成
休”的大师赞美有加，师恩难忘。
的，是他对母校赤诚之心的写照。 为了培养更多优秀的学生，苏老
我们清醒地记得１９９２年３月
当我们看到这副对联时，无不激
７０年如一日，坚守三条做法：一
３１日，苏老在百忙中挤出时间特
动异常，决心把学校百年华诞盛 是鼓励青年学生尽快赶上自己；
地从北京乘飞机赶来参加浙江大
会的服务工作做好。在激动与兴 二是不要挡住他们的成才之路，
学９５周年校庆，并挥毫写下了一
奋之余，朱宝禄还给笔者讲起了
要让他们超过，继续前进；三是
副对联：
他与苏老交往的许多故事，其中 老师决不能一劳永逸，还要抓紧
择一二个关心后学的故事，以飨 学习和研究，用自己的行动，在
读者。
九五华诞，求是创新成大计；
万千英俊，攀高赛远显宏图。
在庆祝大会上，苏老对上述
背后推他们一把，使中青年勇往
１９８９年初春，正值梅花暗香
直前。
对联作了精辟的阐释，尔后又说：
“我已９０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
大诗人杜甫的《石壕史》中有这
样几句：‘老妪力虽衰，请从吏夜
归。急应河阳役，犹得备晨炊。’
在改革开放的事业中，我不能做
什么大的事，但还可以像诗中的
老太婆那样，给在第一线的战士
烧早饭吧！”这不正是苏老多年来
对后学晚辈关爱有加的诠释吗？！
在庆祝大会上，苏老满怀激
情地又说：“我还抱着一个希望，
就是在本世纪末，我们浙江大学
能不能有一位教授，像李约瑟博
士那样，去英国剑桥大学参观访
问，称赞剑桥大学为‘西方的浙
大’呢？”我完全深信，苏老对浙
大人的真诚厚望，将会在不远的
将来实现！
从１９９６年春起，我和浙江大
学校办原副主任朱宝禄一起兼任
百年校庆办公室工作。学校决定
委派朱宝禄专程去上海请苏步青
院士回母校参加百年校庆，并为
母校百年华诞题写贺词。听朱宝
禄讲，苏老当时十分激动与兴
奋，似乎忘记了自己住在华东医
院，谈了许多关于浙江大学建设
与发展的建议。当朱宝禄请他题
词时，他却诚恳地说：“现在服老
了，脑子空了，写不出东西了。”
后据苏老秘书来信说：“关于请苏
老题词之事，已进行了１０多天，因
对联长，苏老改了三次，至今仍
不满意……”最后苏老寄来了贺
词：
学府经百年树校风钟灵毓秀
伟业传千秋展宏图桃李芬芳
６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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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溢的季节，苏老回母校讲学。
讲学之余，朱宝禄陪苏老去灵峰
赏梅，偶遇一群浙江大学学生，
苏老主动迎上去与学生交谈。当
朱宝禄向学生们介绍“这位是浙
江大学老校友苏步青院士”时，
学生们喜出望外，争先恐后地请
苏老题名，苏老一一予以满足。
他还风趣地说：“５０年前我在浙大
教书，５０年后，你们在浙大读书，
我们之间是相隔三代的校友。今
天，老校友会见新校友，大家都
很高兴。你们真幸运，国家给你
们优越条件，希望你们牢记竺可
桢校长的教导，勤奋学习，努力
工作，攀登科学技术高峰，为祖
国争光，为母亲争光。”此后，朱
宝禄还陪苏老去其他地方观光，
苏老总是语重心长地给师生们讲
“教书育人”的心得，先后给浙江
大学附属中学和保 小学题了
词：
给浙江大学附中的题词是：
桃李满园春正好风光遍地路还长
给保小学的题词是：
为学应须毕生力 攀高贵在少年时
从上可以看出，苏老对教
师、学生关怀备至，以培养社会
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为己任，把
自己的理想和国家的希望融合在
一
起，为我国教育事业献出毕生
精力。
２００１年９月２３日是苏老百岁
华诞的日子，中央统战部和教育
部在复旦大学举办了隆重的“苏
步青院士百岁华诞暨回国执教７０
周年庆贺大会”。与会者对这位
“精培细育勤扶植，不出人才誓不
“漫夸桃李满天下，更盼风
光润大干。”有了苏老这种教育
大家的情怀，才有了他培育的上
千名优秀学生，其中院士就有８
位。苏老谦虚地说：“我有许多学
生都很有成绩，像谷超豪、胡和
生等等都超过我自己，我感到很
大的安慰。”这兴许就是人们称
之为“苏步青效应”的结果吧！
苏步青教授关心大学教育，
也关心中学教育。他在８５岁高龄
时还给中学教师上课，帮助数学
老师提高教学水平。２０００年秋
天，苏老荣获何梁何利基金科学
与技术成就奖后，如数将１ ００万
港元捐给教育事业，用来奖励获
得“苏步青数学教育奖”的中学
师生。
苏步青院士关心后学的事说
不完，无论是听来的故事，还是
自己身历的事，都无可争辩地证
明了苏步青这位在几十年前就被
外国专家赞誉为“东方国度上升
起的灿烂数学明星”的人格风
范。他的“要培养学生超过自己”
的伟大情怀，不仅永远震撼着千
千万万为教育事业而奋斗的人们
的心灵，也永远激励着在书山上
攀登的后人。
苏步青院士是世界数学苍穹
的一颗璀灿的亮星，其业绩光彩
照人，彪炳千秋。本文仅引用世
界著名数学家陈省身院士于２０００
年１ １月为苏老百岁华诞敬题的
“欧氏公理、刘徽勾股、克来有
群、步青投影……”的墨宝，就
足可看出苏老对世界数学学科的
巨大贡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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